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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之手(降临下)

第九章 神之手(降临下)

这时的格斯,莫名回想起了过去一年里隐居时的一段记忆。

那会儿,格斯躲在深山里用瀑布当作剑术修炼,跟他认识的,就只有一个同样隐居山林,生来就只会打铁的铁匠高特和他的女儿。

这天格斯因为修炼又变得遍体鳞伤,高特的女儿在一旁看得都不忍心了。

于是她便问起格斯为何那么拼命。

格斯便说,他有一个强大的敌人要去战胜。

格斯所指的敌人不是格里菲斯,而是与他有过一次交手的佐德。

女孩相劝格斯放弃,不然就会死掉,格斯不置可否。

女孩见状,就又问格斯:“你能赢吗?”

当时的格斯却也没有回答。

就在女孩不断地追问里,格斯醒转了过来。

并且,刚醒过来,格斯便用手挥剑,正好斩中了正向接近的巨猿。

这一剑直接斩在了巨猿胸口的大眼上,效果比先前的攻击要显著。

格斯见此,心里便有了希望。

巨猿遭受重创后也收起了玩弄的心态,准备彻底了结格斯。

格斯此时的状况已不容乐观,他刚刚那一下完全是绝地爆发,现在他浑身多处骨折,呼吸紊乱,双脚更是不能挪动分寸。

面对身前的如山怪物,女孩最后的问题不断地在格斯脑海中回荡。

“究竟怎么做……才能打赢这个怪物?格斯暗自发问。

卡思嘉见此,身不由己地朝着格斯那边接近。

捷度却在这时把她给拉住了,因为他明白,格斯也还未打算放弃,卡思嘉要是过去,只会成为格斯的累赘。

卡思嘉自然也明白这些,只是担心使她变得手足无措。

战场那边,暴怒的巨猿奋起全力,一脚踹向了格斯。

格斯无力闪躲,只能硬抗,大剑甚至都因此产生了裂痕,而格斯本人更是被击退数十米,勉强站定。

格斯心知再这样下去绝对不妙,就在他思考对策的时候,身边一具恶人的尸体引起了格斯的注意。

“喂!你出来吧,我会斯文点的。”巨猿说着笑话,来到附近寻找格斯的踪迹。

此时的格斯正躲在一旁等待机会,巨猿却先一步发型一道身影,正要接近之时,树下的巨猿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

嘿嘿怪笑,巨猿还是继续攻向了树后面,那是格斯用尸体伪装的身影。

他早就料到格斯会趁机从上方偷袭,于是,只见巨猿回身朝着上方又是一拳。

但随之破碎的,却并不是格斯的肉体,而是一块穿戴了甲胄的木桩。

格斯本人还躲在木桩后面,并未受到波及。

这下子,格斯的剑更是长驱直入,就算巨猿碰到的手掌面也只是断成了半截,格斯还是拼死将剩下的断剑全部扎进了巨猿的脖颈。

巨猿吃痛,伸手就要拍向格斯,见此情形,格斯便放掉了手中大剑,锁住巨猿脖颈的同时,格斯掏出随身匕首,也不管对方拍打,像疯了似的用匕首攻击巨猿。

巨猿没有办法,只得以头撞树,将格斯撞了下去。

格斯死命抱住大树减缓了下落地势头,而那巨猿,因为伤势过重,轰然倒地。

格斯胜了!

没有欢呼,所有人都被格斯给吓傻了。

只有卡思嘉飞也似地冲向了格斯,在见到格斯仍有一丝气息尚存后,她这才放下心来,上前将其紧紧抱住。

此时在另一边,米特兰王城里,公主悠悠醒了过来。

公主连忙向侍女询问格里菲斯的状况,侍女不忍心告诉公主真相,就说暂时还没有格里菲斯被抓捕的消息。

公主闻言,顿时放下心来,她还以为她的父亲真的遵守了诺言。

侍女转身出门去找御医报告情况,公主则下床打开了窗,回想当初格里菲斯站在窗户前的模样,思绪万千。

之前格里菲斯在公主耳边说的话,就是他一定会回来的。

正是因此,公主才放下执念回归王城。

而就在公主感伤的时候,天空中有一道身影飞过,公主只当那是只鸟,殊不知那却是一头会飞的牛。

鹰之团这边,大战过后,众人便就地开始休整。

卡思嘉亲自为格斯缝合伤口,格斯虽还是口无遮拦,不过看得出来,他跟卡思嘉的关系又因此进了一步。

之后,从捷度口中,卡思嘉也得知了格里菲斯目前的状况,这令得她都不由黯然,而在众人动身准备尽快越过国境边界的时候,有几个士兵正在巨猿尸体变闲谈闲谈。

只是他们离开时,巨猿的身体动了一下。

大部队开始朝着国境行军,只是才刚出发,站岗的士兵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叫。

那巨猿居然还没有死透,刚刚在旁边的士兵全都遭到了毒手。

马车里,格斯听到了外边的动静,连忙抄起长剑准备应对。

但在刚拉起帘子的那一刻,一只大手却将马车拍倒,那巨猿,已经来到了旁边。

“不想死!”巨猿口中叫着,伸手抓去的并非格斯的方向,而是格里菲斯。

将格里菲斯当作了人质,巨猿警告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巨猿此时大限将至,天空都已经出现了来自地狱的巨大漩涡。

巨猿明白,他必须做些什么来阻止死亡的降临。

巨猿提到佐德曾提起过的【霸王之卵】(贝黑莱特),对着格里菲斯大叫:“快点把那些人呼唤出来吧……”

原来这巨猿是打算利用格里菲斯身上的【霸王之卵】召唤名为“神之手”的四位天使降临,然后借此求神之手救他一命。

这会儿,格斯他们是头一次听说神之手的名号,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那巨猿看着众人的样子,深知之后将要发生什么的他心生讥讽。

恶毒的他更是动手剥开了格里菲斯的衣物。

将已经彻底残废,形如枯槁的格里菲斯展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众人惊讶绝望的神色,巨猿幸灾不已。

格斯见此,却是一口咬碎了虎牙。

但到这时候巨猿才发现,格里菲斯身上竟然没有戴着【霸王之卵】。

这下子原本底气十足的他立马乱了阵脚,正当他要寻找的时候,一道更大的身躯在他的背后突然轰落。

不死者佐德在这一刻降临!

完全压倒性的气场,佐德的恐怖,全然不是那死猴子比得上的。

只见佐德二话不说,低头就将那对巨角插入了巨猿的后背,随后一个挺身,那巨猿便被佐德轻松地举了起来。

瞥了一眼格里菲斯,佐德没有理会巨猿那牵强地借口,说着:“既然使徒唯一的戒律就是随欲而为,那我在这里把你撕碎,也是我的自由吧。”

说罢,佐德不再理会巨猿无意义地求饶,双掌用力向下一拉,巨猿命陨当场,格里菲斯也因此被救下。

佐德留下了一句话:“那东西一定会回到你手中的。”

随后,一抖双翼,便又消失在了天际。

格斯因此得知,佐德先前预言他逃不掉的死,指的并非眼前这只死猴子。

就在佐德走后,无数被巨猿害死的亡灵自他体内冒了出来。

这些亡灵拉扯着巨猿的尸体,最终全都被天空中那无尽的漩涡吞噬,巨猿的尸体随之消失殆尽,地上只剩下了一具瘦小的老头尸骸还留在那儿。

“华阿尔德。”老头垂死地喊着,这就是巨猿原本的名字。

国王的追杀因为佐德的乱入而最终谢幕。

天空恢复了原样,蓝天一片祥和。

格里菲斯躺倒在了马车上被格斯照顾着,这副躯体不要说拿剑,可能永远都不能自由活动了。

众人得知了格里菲斯的状况后斗志崩溃,连卡思嘉都甚是迷茫。

比起一年的逃亡,这件事对鹰之团的打击更大,托付梦想的那个人再也无法站起,鹰之团也就不复存在,他们的梦碎了。

众人乱作一团,作为代首领的卡思嘉让众人冷静,他们现在还是逃犯身份,就算各有打算也要先一起逃出国境才行。

捷度希望格斯能带卡思嘉一起走,他自己则留下来照顾格里菲斯。

格斯知道这是他原本的打算,看捷度的样子,他知道捷度对卡思嘉也不是一般的战友感情。

表面冷静的卡思嘉其实内心早已无法承受了,他找到了格斯并投入了爱人的怀抱,以寻求安慰。

而这一幕,正好被马车里的格里菲斯看到了,他知道了这个曾经想成为她利刃的女人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了。

卡思嘉走进马车里为格里菲斯更换绷带,格里菲斯看着卡思嘉忽然扑在了卡思嘉身上,但他此时已经没办法做任何事了也许他只是想证明这一切本应都是他的。

格里菲斯浑身的骄傲恐怕已经荡然无存了。

傍晚,卡思嘉哭着对格斯说她不能离开了,看着那样的格里菲斯她不能放任不管。

恰好冲锋队将格斯当作了主心骨重燃斗志,因为跟战友的感情,格斯也决定和卡思嘉一起留下,回到伙伴们的身边他们也就不用走了。

但是卡思嘉却劝格斯离开,说:“如果你想和格里菲斯对等的话,就应该去寻找自己的梦想。”

格里菲斯并没有睡着,他在马车里听着二人的谈话,深深地被刺激到了,他也曾是别人的梦想,但他这只雄鹰早已陨落了。

此时梦里远方金光闪烁的城堡再次出现,倾听着远方地呼唤,格里菲斯艰难地驾着马车向心中的城堡奔去。

格斯等人大惊,他们没有想到格里菲斯还能驾马,凭借他现在的身体是十分危险的。

大家一起向格里菲斯驶去的方向追去。

忽然,马车驶到一处河流便撞毁了,格里菲斯直接被甩了出去,坠入了河中,残酷的现实瞬间把他从幻想里拉了回来。

格里菲斯坐在河流里,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断裂,这是何等的讽刺,自己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白鹰】,斩杀无数敌人的武者,深受女性喜爱的骑士,带领众人前进的首领,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只会做梦的废人。

格里菲斯连笑都是那么嘶哑难听,他看到旁边的尖木,便把喉咙抵了上去。

现在的自己恐怕死了才比较好,免得承受这种落差和痛苦,继续当他人的累赘。

手臂无法支撑他孱弱的身体,他放弃了,自己连死的勇气也没有,这样算什么?

格里菲斯躺在水中哭了起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的无力和崩溃。

此时的他还惦记着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又或者是单纯恐惧着死亡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不想死。

如何能换回自己原有的一切,要是有这种方法,不管要多大的代价,格里菲斯都会愿意接受。

这时,格里菲斯好像从水里捞出了一个东西,这熟悉的触感,竟然是他之前丢失的【霸王之卵】贝黑莱特。

拥有他的人将会得到世界,这是格里菲斯的宿命,如今便是因果律收束的时间。

格斯和卡思嘉赶到了格里菲斯面前,在格斯触碰格里菲斯的那一刻,周围一瞬间发生了异变。

霎时间,风云变色,闪电和雷鸣冲噬着空气。

格里菲斯的血浸湿了贝黑莱特,一束光芒扩散开来。

格里菲斯的身后出现了无数怪异的人影,围住了活人,地面钻出了密密麻麻的人脸,整个鹰之团都陷入了这个异空间当中。

一切都超出了常人的理解。

“216年的盛大夜祭终于来了——蚀之刻,吾等罪孽重重之人的王,四位守护天使要降临了。”格里菲斯身后的人影高声呼喊。

说罢,果然有四个人影从天而降。

格里菲斯认为他们都是天使,而格斯却认为这些都是恶魔,这是二人一开始就所持的不同观点。

他们称呼格里菲斯为神之子,其中一位女性天使说,格里菲斯从得到那枚【霸王之卵】贝黑莱特开始,就已经被选中了,那是能让守护天使转生成为神之手的重要物品,而且在这里的鹰之团所有人都将成为天使降临的重要祭品,但要不要这样做还得看格里菲斯愿不愿意献祭。

当初不死者佐德告诉格斯的预言也就是这个意思,就是当格里菲斯的梦想接近幻灭之时,正是将自己的同伴献祭,请求重生的时候。

格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挚友是什么魔王,如果这群怪物敢来进攻,他一个个斩杀便是。

仪式开始,地底下忽然伸出了一只人脸组成的巨大手拔地而起,把格里菲斯拖到了顶端。

格里菲斯仿佛看到了他小时候追逐梦中城堡的身影,他曾经为了梦想杀了无数的人,而此刻,他剩下的只有梦想的残骸和鹰之团。

格里菲斯渐渐明白,想要抵达天空之城,必定需要尸体搭建的阶梯。

天使告诉格里菲斯,鹰之团的尸体本该就是他梦想的残骸,现在只要在心中默默地说出“奉献”二字,他便可以重生,成为那只翱翔于天际的雄鹰。

犹豫不决时,格斯爬了上来。

格里菲斯望着他,在万千敌友之中,只有格斯才能让他忘记了的梦想,而现在他已经回想起来了。

格里菲斯心中默念“奉献”,巨手缓缓地握紧了根据因果律束成的线。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烙印,紧接着,无数烙印飞出,印在了每一个鹰之团的战士身上,这是代表着活祭品的烙印,他们被献祭给了恶魔,成为了新的黑暗之子的生命粮食。

原先的人影化成了怪物开始了他们的屠杀盛宴,肆意吞噬鹰之团的所有人。

面对怪物,众人毫无招架之力,几位千夫长也未能幸免,只有格斯全力应战。

盛宴之外鹰之团千夫长里基特姗姗来迟,正因为这次迟到让他免于悲剧。

在约定的地点,平地卷起千丈风暴,风暴中,佐德和骷髅骑士正在死斗,两人已经好像是老相识了,而佐德这次似乎是这场盛宴的守门人。

回到盛宴,格斯敌不过恶魔的攻击,掉下了血河里。

格斯发现四周一片寂静,他拼命地呼喊着同伴们的名字,捷度、比宾、哥尔卡斯,无人回应。

鹰之团几乎已经全灭,只剩下了格斯和卡思嘉,映入他们眼帘的只有同伴们的尸体。

格里菲斯破卵而出,完成了重生。

周围的恶魔围住了格斯,这时,一道黑影从上空落下,第五位天使诞生了,那就是由格里菲斯转生的“费蒙特”。

费蒙特飞到格斯面前,他轻轻抬手,裸露的卡思嘉缓缓地落了下来,她的身上有着被献祭的烙印。

接着,费蒙特当着格斯的面狠狠地羞辱了卡思嘉,这是对格斯的报复。

格斯想冲上前去,却不料被身后的恶魔死死地咬住了左臂,他拼命挣扎,试图杀死恶魔,可惜行动范围有限,怪物的牙齿坚硬无比,左臂无法挣脱。

最后,格斯只能用手里的断剑砍断了自己左臂上的血肉,朝着费蒙特飞奔而去,眼中充满血丝的格斯依靠人类的意志与重生的格里菲斯对决。

格斯的意志实在令人惊讶,不过,回过身来的费蒙特只是一个瞪眼,就把格斯弹飞了出去。

人类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根本无法伤到费蒙特。

格斯和卡思嘉相对无言的留着泪怪物的抓子深深扎入了格斯的右眼。

愤怒地格斯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嘶吼,伴随着嘶吼的回响,月亮瞬间破碎,骷髅骑士破月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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